潇潇清秋暮

我与我周旋久,宁作我。

【哪吒/乙女向/ooc】睚眦必报

大概是最后一篇了。刚好是BE,说不定还很应景。

后面那部分偷了鹿鼎记里的化骨绵掌OJZ。

剧情在脑子里演了快一周了,想练能简则简的写法,本来想一千字左右搞定

结果毫不意外地失败了,啧





睚眦者,龙生九子之一,虽为龙种,然身似豺狼。其父嗔,欲弃之,幸而母亲哀求,得以苟全性命。

嗜血嗜杀、好勇善斗,命东海龙王镇压之。

其性刚烈,有怨必报。

 

龙子睚眦模样极丑,被逐放人间后与同病相怜的祸妖生下的女儿却拥有绝色皮相。

敖丙听过几次这样的传闻,他自然不会因为容貌便对女子留意,但他还听闻睚眦夫妻被东海龙王协助天庭镇压,未卜先知大难临头,将女儿不知藏去何处,至今无人得知其下落,是以也将这一素不相识的姑娘放在了心上。

 

当年东海龙王携天牢众祸妖叛出,事后得以平息,但仍有余孽逃脱,天庭派遣众仙分头捉拿,已是华盖星君的敖丙见睚眦夫妇名在榜上,念在同是龙族,不忍其在好杀的其他仙人面前大受苦头,便将这活计揽了下来。

 

 

依着卦象的指引寻至山间,还未寻到睚眦的踪迹,倒是从林间冲出一群虎妖。

还未来得及出手,斜地里却蓦然冲出一道浅灰的身影,挡在他和群妖中间。

他一愣神后便看得清楚那是一位少女,双手或成掌斜劈,或收拳直击,或握爪狠抓,招招制敌要害,不多时便已杀了个干干净净。

 

还未来得及为这招式叫好,她只稍一喘息,又重起攻势,转身朝他袭来。

敖丙虽是愕然,还是不加还手,只是一味退让,“姑娘,我与你素不相识,你方才又出手相救,这是何故?”

她却不相饶也不开口,奋力直欺上前,几个回合下来,倒也真让她拉近了距离,抓住了斗篷一角。敖丙见她如此,干脆停了脚步,任由她将斗篷扯下,也便是了。

 

“哎?你头上也长着龙角!”少女看到他的真面目时先是微微瞪大了眼睛,又露齿一笑,大出敖丙意料之外。

“也…?”敖丙止住自己听见“角”就下意识抬袖子的动作。

她抿嘴一笑,单手绕到脑后将头巾的结解开扯下,露出一头如墨的秀发和额角上闪着银光的双角。

“原来姑娘是同族中人,今日初次见面,甚是荣幸。”敖丙弯腰拱手,“敢问龙相是承自令堂还是令尊?”

“什么令堂令尊?啊,好像是爹娘的意思。”少女看上去很不满于这般文绉绉的语调,英气的黛眉蹙起,不多时又松下来,“我娘不是龙族,不过我爹是,他叫睚眦,你可听说过?”

敖丙愕然。

 

原来当年睚眦夫妇将独女封印在无名山底,令她沉睡千年,直至前些时日他们逃脱而出,她才得以重见天日,一家三口共享天伦之乐。她只出生十数年就陷入沉睡,又一直在山间生活,因此虽然武艺高强、博览群书,举止言行却像个孩童。

 

“爹教我打拳,娘教我读书,虽然不知道他们身上为什么有那么多伤,不过他们跟我说没事的。”她说起家里时,眼里闪着的是阳光透过枝叶间跃动的光,“我们以后可以一直…嗯…阖家团圆!”

敖丙第二次体会到左右为难是什么感觉。

 

“睚眦近期并无作恶,因此天庭不追究你的失责。”仙使冷冷地看着他,“但你若是执迷不悟,再行包庇,天庭不乏另外的好手。再者,龙族近期生事颇多,你更该注意身份才是。”话里有话的威胁。

敖丙自知理亏,不加言语。

 

他始终下不了手……一看到那张天真无邪又满是憧憬的笑脸,就下不了手。

可纵使陪她在山间嬉闹玩耍,对她千般嘱咐,瞒得过她父母,也瞒不过天庭。

 

仙使摇摇头,接着补充道,“相信你也见过他们的独女了。天庭念在她身为龙族,又涉世未深,待睚眦夫妇伏法,她可由你处置,加以教导。”

“……是。”他俯身行礼,双手攥拳,指甲紧紧陷入掌心。

 

“敖丙!你干什么!放我出来!”

“不行。”敖丙将手从冰罩上离开,“你且忍一忍,我很快回来接你。”

“我看到爹娘被好多坏人围攻啊!你快让我去救他们!你为什么把我关起来!”她拼了命敲打抓挠,冰罩却是纹丝不动,“难道…你是不是…你是不是和他们一伙的!”意识到这点后,她的语气顿时绝望起来。

 

敖丙语塞,咬紧了下唇。

“你…果然!”她的眼眸霎时间黯淡无光,表情却是前所未有地狰狞,“放我出去!只要…只要我有一口气在,就绝不会放过你!”

他深吸一口气,拂袖离去,“我只能护你周全。至于睚眦夫妇之事…非我本意。”

只是苍天无眼,重任加身,向来半点不由己。

 

 

她还是挣脱出来了。

左额上的龙角在顶破冰罩的同时连根折断,涌出的鲜血流了满面;手臂上的龙鳞或翻起或损裂,伤透骨肉,她还是边踉跄着往海里跑边伸出手。

“爹——娘——!”

叫声嘶声裂肺,凄惨至极。

 

敖丙强压下心头种种杂念,转回头毅然决然地将冰锤挥落下去。

眼看着两具血肉模糊的尸身溅起数丈高的浪沉入海底,扩散开来的颜色暗得让他发怵。

 

她脚步不但不停,反而愈奔愈快,朝着海底,朝着父母的尸首和候在海下成千上万的虾兵蟹将奔去。

“你疯了吗!别下去!”敖丙猛地冲上前去自背后抱住她,任由一身白衣被鲜血染污,“你要是下去,你也会没命的!”

 

她仍然拼命挣扎,目眦欲裂,嘶哑的喉间嗬嗬作响,敖丙竟也怕她真的挣脱,臂间又加了几分力。

也就只在一瞬间,挣扎和声音一齐停歇,她脑袋一垂,就此昏死过去。

 

救活她不是易事。

龙宫多年的积蓄在短短两天内减了大半,千年灵芝、熊胆鹿茸、长白雪参、天山玉蟾,无不像寻常茅根一般贱用,灵丹仙药的空盒堆在空地上不计其数,更不必提送入她体内的真气,怕是每一脉每一穴都浸透了。

 

她醒来时面色红润却憔悴,双眼无神而空洞,不知望向何处。

敖丙正兀自心焦忧虑,倒是她先开了口,“你为什么救我?”声音平淡无波,不似以往那般,字字底下都好似藏着针。

“我…”

她又马上追问道,“你是不是喜欢我?”声音犹似寒冰,叫人听不懂她话中真意。

“对。”敖丙紧皱眉头,虽不明白,但也承认得干脆,“我对你由始至终,绝不存半分歹意。”

 

她低头沉默良久,终于长长叹一口气,“好,左右也没有别的去处了,我留下罢。”

他大喜过望,心想这是再好不过,“那是,那是最好!”

 

自己真当是天真之极,哪怕将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,也不该就此以为她会对弑亲之仇妥协。

 

一晃便是十年。

 

近日事务颇多,已有数日不曾离开书苑。

待得告一段落,须得回去看看快满月的孩儿,还要给夫人买些人间有趣的玩意。

敖丙放下书卷闲想着,嘴角浮起一丝笑来。

 

慌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地响起。

“报……夫人…夫人与…少,少爷…今早…于房中……”来报的家仆冲入房来,跪伏在地,全身如筛糠般颤抖。

“不必如此惊慌。”敖丙将书卷放在一旁,“你说夫人怎么了?”

“于房中…于房中……”家仆定了定神,才一闭眼喊了出来,“…暴毙了!”

“你说什么?!”敖丙倏地站了起来,珊瑚椅被带倒,在琉璃地板上摔个粉碎。

 

襁褓中的孩子面色尚且红润,单从外表瞧上一眼,绝看不出来已是具死尸。

掌管药房的侍女站得远远的,低头敛眉,“少爷足阳明胃经、足少阴心经、足太阴脾经俱断,脏腑破裂,死得甚是离奇。”

 

“这…这……”敖丙只觉一股比冰还冷的寒气直冲上天灵盖,“夫人…夫人呢?”

她也正好好地仰躺在床上,除面色煞白以外,神色平静,也如活人一般。

“仙君,不可!”侍女见敖丙想上前将她抱起,立即出言阻拦,“夫人中的是化骨绵掌,已……”剩下半句驻在口中,不必说出,他也已经呆立当场。

已全身骨骼尽碎,尸身绵软,不可再行移动。

 

敖丙心下冷极,遭此大变,自是惶恐而不知所措。

他收回手臂,余光却瞥见她领口处塞了纸张。

抽出纸张,上面赫然是她的两行字迹。

 

“孩子是我杀的,不必查。”

“我也好,孩子也好,你一样也别想碰。”

 

敖丙只觉心头淤血上涌,眼冒金星,脚下一时重心不稳,坐倒在地。

 

化骨绵掌极其阴毒,身中这掌力之后,全身骨骸酥化,寸寸断绝,终于遍体如绵,欲抬一根小指头也不可得。

他从不知她会使这样的招数,更料不到她会对自己、对孩子下此毒手。

 

离得较近的侍女也瞥见了纸张上的字迹,不作声色地挥手示意,与其他家仆一同出了卧房。

 

头脑一片空白的敖丙呆坐少顷,又撑着身子站起来,跌跌撞撞、浑浑噩噩地,走到了书桌边上去。

 

水晶镇尺下压着厚厚一沓纸张,每张上只寥寥数语,似是长年累月所写。

 

“爹对我说,他再也不想多生事端,只想与娘长相厮守,再教导至我独当一面。”

“娘每天都去林子里采好久的草叶,她说过几日就要给我做蕨饼吃。”

“除夕的年夜饭特别丰盛,我醒来后一直在盼一个新年。可我没盼到。”

“我的掌法已经学完了,爹说要教我刀法,那一定很有意思。”

“不知道那天海水冷不冷,在里面一定很难受。”

“我常常梦到那天,爹和娘死在我眼前的那天。”

 

蘸饱了浓墨一笔一划写出来的恨意力透纸背。

 

最后一张。

“华盖星君,你杀我父母,我武艺不精,甘拜下风。”

敖丙读至此处,双手早已抖得几乎拿不动纸张。

 

目及末端,是一片艳红。

字迹歪斜潦草,笔画粗细不匀,显然是书写者是大力咬破手指,直接在纸张上涂抹而成。

 

“既然你心悦我,说不得,只好让你尝尝家破人亡、妻儿惨死的滋味。”

 

纸张飘落,在地板上滑出几尺远。

敖丙极缓地抬起手臂,五指岔得极开,几乎罩住整张脸。

哀哭似的笑声在小小一方卧房中断断续续地回响着,家仆们都离得很远,无人看得见他脸上的表情。

“家破人亡、妻儿惨死……好,好…不愧是你,不愧是你!”



End.




害,其实最想写的是最后两段,写完再看还是蛮痛快的。


谢谢你赠与我一瞬的心动和三个月心间的欢喜。

我们就此别过,有缘再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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